要不然就认下算了。谁知娘寸步不让,“老爷此言差矣!女子这一生,一饮一啄,一呼一吸,
无一处不是规矩。也只有未出嫁的姑娘养在父母身边,才能稍稍松泛些儿。
我就愿意我的女儿多出去见见世面,省得往后嫁了人,
便只能一辈子囿于后宅那一方巴掌大的天地,屈了天性!
”最后到底还是爹怕娘急坏了身子,只能抬抬手,放过了云媞。事后,
娘偷偷跟云媞说:“媞媞往后想去哪儿,派人知会娘一声,尽管去。我沈如月的闺女,
在外面绝吃不了亏!”娘出身大盛首富江南沈氏,幼时充作男孩儿一般的教养,
随外祖父跑遍了大盛河山。她的那些经历,常听得云媞向往不已。可她现在,
就只想赶快扑进爹娘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。再告诉娘,她这辈子只要承欢膝下,
哪里都不去,永远都不去了。穿过月亮门,行过小拱桥,绕过扶疏的花枝。
娘的清澜院近在眼前。拂开眼前的修竹,云媞猛地愣住,一个“娘”字凝在唇边,
却怎么也叫不出来。这满府的热闹,在清澜院门口戛然而止。门口的竹扉虚掩着。透过门缝,
云媞看见,里面是一天一地的白。白色的缎子,白布蒙着匾额,粗如儿臂的白色蜡烛。
晚春的熏风吹来,一片纸钱儿飘过云媞眼前。云媞什么都顾不上了,“娘!
”她拼命推开竹扉。直直对上先室沈氏闺名如月之牌位。“娘?”“娘,您在哪儿啊?
您的院子里,怎么就放了这些东西?”“您是不是在骗我?您快出来啊!
您的媞媞回来了……”眼泪成串落下,云媞颤抖着伸出手去,指尖就要够到那牌位。
“……小姐?”云媞猛地回头。一身暗淡素服的绿萼,挎着一篮纸钱,愣愣站在门口。
看清云媞那一瞬间,绿萼手中篮子一松,纸钱洒了一地的白。“我娘、娘她到底怎么了?
”绿萼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。云媞心中火烧火燎,她绕开绿萼,“我去问爹!
”“小姐,不要!”绿萼一把扯住云媞衣袖,眼眶盈满泪水,“求你了小姐,别去。
”云媞皱眉,正待问。外间...